【超蝙】我们的心在宇宙的某处寂静地搏动
我们的心在宇宙的某处寂静地搏动/永恒的黑夜与恒久不变的星空/相伴我们驶向宇宙最深深处
最近克拉克的桌上偶尔会出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两块砂糖半包奶精，这件偌大的庄园里只有一个人会么做。有时往他蝙蝠标志的马克杯里泡咖啡的人也冲温水，甚至凉水。但克拉克都欣然接受了，拯救世界之余坐在古老的庄园的阁楼上品尝爱人为他泡的咖啡总是惬意的，它们就像蝙蝠侠的心情和脾气，时好时坏，但他都能尝出布鲁斯专属的味道。
布鲁斯在睡觉，他轻轻地飘到布鲁斯的卧室窗前，在窗外给那暗夜骑士一个隔空的拥抱，他的爱人在锦绣的云彩里休憩。
原来多么孤傲的骑士也有被说服的一天，没有更多的夜巡和流血，他，只是作为一个人类，以人类的修复周期修养。
超人飞往地球另一端时脑海里一遍遍滤过阳光下安睡的布鲁斯，他默契无间的搭档，他此生无悔的爱人。他在另一端的地球的午夜里飞行，但阳光的余温在留在他的眼角化散不去。
时间的确会改变许多，布鲁斯不再年轻气盛，他更温柔了，克拉克只能想到这个词，温柔，隐隐让他有些微妙地难受，但很快他会想起那些好的。
两个月前他开始给他打领带，他明明几乎不会这个，却努力地在克拉克出门前把他的领带和名牌别好。布鲁斯不是那个主动索吻的人，他的手在记者的衬衣上停留的一秒内，从来不需要更多的暗示，他们总会沉腻在早晨第一个绵长又甜蜜的亲吻中。
最近布鲁斯开始迷恋这个，或许是迷恋这个温柔。他会在做 爱时全然放任自己的欲望和感受融入到他们共同的感情中去，再没有克制和禁锢。事后的枕边细语总会持续很久很久，久到精疲力尽的爱人在世间最有力最温柔的声音萦绕下睡去。他们几乎从未那么贴近过，他们的心都在一起搏动，相隔它们的不是血肉之躯，只是牵引着声音和光线的弦。
“布鲁斯！”超人环绕了地球一圈再次回到韦恩庄园，布鲁斯随手捋了一把黑色的刘海，它们的边缘变得金灿灿的。
超人赶紧捂住了布鲁斯伸向热水的手，他在叫他的名，可是布鲁斯没有反应过来。
他对一个颤抖的拥抱不知所措，只是看着窗外的花房，他听到微弱的哭声，泪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又一只蝴蝶的翅膀拍打玻璃窗上，今天是第三只了，它们美丽的鳞片在阳光下翻飞掉落，留给世界几秒钟漂亮的星河。
“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克拉克从没怀疑过自己能看到原子结构的视力，他闭上眼镜也能感受到自己在拥抱一个名为布鲁斯的金色碎屑。
今天布鲁斯忘记了他。
***
“布鲁斯，你怎么可以瞒着我这么大的事！”
一瞬间，布鲁斯的脸上闪过难以形容的神色，比惊异、难过和绝望的总和更纠结，但是他释然得快的不可思议。
他们最后一次争吵，克拉克记得清清楚楚。医疗舱里冰冷的冷光打在蝙蝠侠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没有用的，我都试过了。”蝙蝠侠的语气没有感情，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哪怕早一点告诉我也不行吗？”
联盟的主席在队友的目光下跪在了布鲁斯脚边。超人为一个将死的人类跪下了永不屈服的膝盖。
“我带你去孤独堡垒，我相信氪星科技可以......”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可是你....”
“我把记录抹除了。”
“还有多久？”
他的头埋在布鲁斯的小腹上，等待那句审判落下。
“两个月，或许不到。”
他看过病历报告，他也能直接看到那些寄生的外星生物如何蚕食布鲁斯的神经细胞，它们会一样样地剥夺宿主的感官，从触觉到视觉，还有记忆。
“说些好听的，克拉克，我只想听你说。”他只穿了一件紧身黑色凯夫拉纤维，整个人都靠在克拉克身上。布鲁斯发自内心地他的克拉克从没让他失望过，他只是在期待，期待与安详的神色让苍白而憔悴的他变得很美，让人感动落泪。
“好，你知道我爱你吗？”
“当然。”
“那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卡尔艾尔，氪星最后的遗孤，永不后悔爱上了布鲁斯韦恩，并且永远爱着他。”
“不，不要永远爱着我，永不。”他只尝到了一个咸涩的吻。
***
克拉克为布鲁斯穿上宽袖的罩衫，认真抚平银灰色小马甲上的每一丝褶皱，还有他黑色的礼服。
“只有你可以说‘当然’，亲爱的。”
布鲁斯的额头光洁，他丝毫没觉得有为他化妆的必要。
***
“去找你的幸福，克拉克，我是个快被世界遗忘的人。”
“哪怕世界上只剩最后一个人，他也记得你。”
“可是我不记得你了，我很抱歉。”
每一天的早晨他给布鲁斯披上睡衣，每一天的早晨他都重复着他们的故事，布鲁斯总是很平静地听着。克拉克从他们在西藏的初遇讲起，他们又是如何在第一次意外的合作时睡在一张床上。总是要到太阳把整件屋子都照亮堂了故事才落下尾声。
“今天我陷入了黑暗，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他失去了视觉。
“是宇宙。”
“永远辽阔，我探不到它黑暗的界限。”
说些好听的，克拉克，我只想听你再说一次。
“那我会陪你去探索宇宙的黑暗，我们的心在一起跳动。”
布鲁斯失神的双眼中终于落下两行清泪。木讷地等待克拉克的晚安。
“我爱你。”
他每一天都会说，这既是早安也是晚安。克拉克别过头去，飞到窗外让夜风整理他凌乱不堪的悲伤。
***
他的双臂举着布鲁斯的玻璃舱，外壳上结了一层冰。他只是睡着了，即将去宇宙的永夜中远航，等待一位王子将他唤醒。
超人在云层上奋力向上飞去，他们都暂时地告别这颗蓝色的母星。
终有一处地方是旭日东升，终有一处地方所有的方向都是驶向前方。
冰终于消去。
“永恒的辽阔与黑暗”，他正注视着它，永无尽头的宇宙和星空。
“我的心和你一起，在宇宙的某处寂静地跳动......”
“我们的心......”
克拉克不知怎地想起这句话，嘴唇比大脑更直白地默念着。
***
“让我去黑暗中旅行吧，最后化作一颗星星的碎片。”
***
他可以等他很久很久，等待所有的碎片再次回到他身边。当超人仰望星空时，他知道布鲁斯在亿万光年之远对他笑，耗尽了星星的万丈光芒，他永远的天使在他的心之上域守护着他。
终于，他们的心在宇宙中的某处寂静地搏动。成为一颗星，或者作为宇宙中的尘埃，在星辰漫布的冥河里永远不消亡。
